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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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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的目光,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。

很快地,他一只手撐在方向盤上,另一只手搭著她肩膀,車燈下一張臉笑得張揚又明媚:“你猜?”

話畢,他轉身將車子開出停車位,嘴角還一直掛著笑。

明悠苦惱地想了一路。所以,到底是不是呢?

雖然關於容斐是不是處這個問題,她明知道應該不可能,自己也不是那麽計較,早已決定接受他的所有過去。可在剛才的某個瞬間,她還是恍惚期待了一下。

容斐住的是小區裏位置最好的江景別墅,工業風裝修,灰色調的視野,處處體現著屬於男人的硬朗。

她的包被隨手仍在玄關櫃子上,背貼到墻的那一刻,還是冷得瑟縮了一下。但緊接著,就被一陣溫暖的氣息籠罩。

“跟你爸媽說過了?”他抵著她,呼吸裏都是克制。

明悠垂著眸,臉頰緋紅:“嗯。”

當然不是說在這兒過夜。

爸媽恐怕還以為她乖乖地在公司加班吧。

明悠突然覺得有點搞笑。她很少對父母說慌,可似乎每次都和他有關。

“手機……”這次他不想被任何事打擾。

明悠咬咬唇,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:“關,關掉了。”

容斐滿意地揚眉,俯身啄了一口女孩香甜的唇,將她打橫抱起來。

明悠像個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裏,即便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有清晰的認知,還是忍不住拽著他的衣領嘟噥:“還早……吧?”

這就要開始了嗎?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呢。

她轉轉眸子,鼓起勇氣:“我們要不要看個電影?”

男人胸腔震了震,笑得挺開心。

明悠以為會被拒絕,結果他把她放到沙發上,俯身凝視著問:“想看什麽片?”

明悠抱著腿正在想,他緊接著又問:“教學片嗎?”

明悠楞了一秒,隨即反應過來,紅著臉捶他胸口,忿忿道:“流氓!”

“這就流氓了?”他挑挑眉,指尖勾一勾她的下巴,“那等會兒……”

“容斐!”明悠瞪著圓圓的眼睛叫他,是真的惱羞成怒了。

容斐笑了笑,不再調戲她,直接把電視打開。自己也挨著她坐下,將她密密地摟在懷裏。

明悠選片子很糾結,摁了許久的遙控器都沒選好看什麽,再加上旁邊有個壞蛋幹擾。

“這個不好看。”

“也不好看。”

“真的不好看,我看過。”

“這個結局是悲劇,特別悲劇。”

“這個……嗯。”男人頓了頓。

明悠轉過頭:“這個可以嗎?”

他笑了笑,目光漂亮又澄澈,“可以。”

可以?

為什麽她有種被坑的感覺?

封面的確很正常,也很唯美啊。

明悠摁下心底的怪異,點開了那個愛情片。

她和容斐不是沒看過愛情片,相反,很多。當年談戀愛約會無非就是逛街吃飯看電影,情侶在一起看得最多的就是愛情片。

但院線的尺度標準是擺在那裏的,眼前這片子……明悠抿了抿唇,終於明白剛才容斐那個笑容是為哪般。

如果男女主角敢露得再多點的話,這就是妥妥的毛片了。

連聲音都那麽真實。

明悠咬著唇,假裝鎮定,卻掩飾不了逐漸燒紅的臉頰,和身體無法控制的發熱。

因為被他抱著,這種感覺愈加明顯。

“熱不熱?”添油加醋似的,某人貼著她耳邊問。

明悠用力咬了一下幹澀的唇,說:“想喝水。”

女孩目光單純地望著他,什麽都不懂的模樣,讓容斐突然間覺得自己真猥瑣,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,起身去給她倒水。

漫長的親密戲終於結束,明悠暗自松了口氣。

電影結局是美好的,溫柔婉轉的女聲唱著片尾曲,明悠對著黑底白色的滾動字幕回想著,也算是一個劇情不錯的片子,唔,除了那段露骨的親密戲。

“十點多了。”肩膀上的腦袋動了動,提醒她,“該洗洗睡了。”

洗洗睡?

明悠回頭對上男人微閉的眼眸,有點詫異。

不……做了嗎?

想起兩人買的那一大袋東西,她不禁有點想笑。

她連父母都騙了,就為來他家睡個覺?

剛才看電影的時候,容斐已經洗過了澡,這會兒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混合香味,還有微微的熱與潮濕。他的頭發這陣子長長了些,吹幹後調皮地東倒西歪,劉海垂下來擋住了額頭,看上去竟有幾分像五年前那樣,少年的桀驁。

睡袍領子松了,她一低頭,就能看見男人結實的胸肌。

還真是……誘惑人啊。

她神色慌張地站起來,“我去……洗澡啦。”

說完不等回應,迅速跑進了浴室。

因為今天去過藍海灣,明悠洗得很認真,頭發搓了三遍,吹幹頭發出去的時候,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。

客廳裏沒有人,電視和燈也關掉了,只有走廊裏的壁畫亮著,烘托出神秘又微妙的氣氛。

她東張西望了一會,正要喊人,突然身後一陣熱氣襲來,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。耳旁,是男人低啞的問話:“找我嗎?”

嗓音仿佛夾著沙礫,磨得她心口發癢,不自覺乖乖地“嗯”了一聲,身體也不由自主地,放任自己更深地陷進他懷抱。

容斐輕笑一聲,將她抱起來,轉身進了主臥。

純白色的大床,明悠躺進去小小的一只,看上去美麗又可憐。一時間,竟分不出是被褥更白,還是她更白。

但顯然她更漂亮,有著最甜蜜的笑容和少女的馨香,就像一朵待人采擷的玫瑰花,還是枝頭最美的那朵,花瓣上結著晶瑩的露珠,嬌艷欲滴。

她還是有點小矯情,羞澀地想要拖延時間,容斐一撲上來,她就笑著滾一圈,遠遠地躲開。

兩人玩著成年人的貓捉老鼠游戲,昏黃的壁燈在墻紙上映射出調皮的影子。

男人的睡袍早已淩亂了,明悠看見他右手小臂上一道兩寸長的疤痕,目光一頓,反應遲緩了些,不幸被他捉住。

兩人都沒有動。

他望著她,她望著他手臂上的疤痕。

即便長合了,上了年頭,依然能讓她想起當時的觸目驚心。

她從沒見過那麽多血,那麽深的傷口。那時她甚至想過,如果他的手臂因此出了什麽問題,好不了了,她就照顧他一輩子,也要還他這份情。

可是她怎麽就差點把他弄丟了呢?

眼眶逐漸變得通紅,她用溫暖的指腹觸碰那道疤痕,輕撫著那片凹凸不平,然後擡起頭,將嘴唇貼了上去。

輕柔的,帶著微微顫抖的一個吻,讓男人一顆心即刻化成了一潭春水。

“別看了。”容斐啞聲說著,捂住她的眼睛,低頭給她真正的吻。

他溫柔地親了她一會兒,然後擡起頭,手指愛憐地撫過她光潔的額頭,秀氣的眉骨,微皺的眉心。呼吸掠過那雙汲滿水澤的杏眼,順著鼻梁滑至鼻尖,輕啄,最後回到漂亮的唇瓣上,虔誠地,帶著小心的顫意。

“悠悠,我也不會。”他笑了一聲,胸腔沈沈地動,兩人睫毛打著睫毛,他望著她,“我們……一起試試?”

臥室壁燈暖黃的光,將面前的人照得如夢似幻,她自己也覺得像在做夢一般。

無法形容心底是什麽樣的澎湃,壓制不住一陣溫熱的血液沖上頭頂,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。

壁燈關了,藉著清冷的月光,將彼此最美好的樣子收入眼底。

她想,她這輩子都不會忘了。

將這個男人,完完整整擁有的時刻。

……

墻上的鐘指向淩晨兩點,床上的一雙人還沒睡意。

明悠覺得很累了,可面前這張臉,就好像看不夠一樣。兩人擁著同一床被,她從被子裏伸出一根手指,擡起來,輕輕地掃過他的劉海,眉毛,眼睫,然後吃吃地笑起來。

笑得起勁,手被抓住了,然後光溜溜地被人拉進懷裏。

他親著她的手指,一根接一根,不急不緩,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。直到明悠覺得難為情,嘟著嘴把自己的手搶回來,藏進被子裏。

容斐摸摸她的臉:“我有個禮物要送你。”

明悠側過頭,調皮地親了一下,“什麽呀?”

他笑容神秘,轉過身,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東西,握在掌心。

明悠眼巴巴瞧著,他就故意賣了一會兒關子,被她著急地伸爪子要撓,“嘶”了聲:“剛才還沒撓夠嗎?”

明悠看見他肩膀上深深淺淺的血印子,想起激戰過的畫面,臉紅了紅,嘟噥:“怎麽怪我……”

她也不是故意的呀。

容斐笑了,低頭碰了碰她嘟起來的唇,緩緩攤開了手。

只見男人寬厚的掌心臥著一顆紐扣,白色的,質地溫潤如玉。

明悠楞了楞:“這是……”

男人輕笑了聲,將紐扣放進她手中:“怎麽,拽掉我的扣子,不是想要嗎?”

明悠突然想起來,這好像就是兩人在燈塔上接吻的時候,被她不小心拽掉的那顆。

第一顆是他自己解開的,第二顆,是被她拽掉的。

明悠不自覺彎起唇角,想起高中女同學們的玩笑話,畢業的時候要拿到喜歡的男生校服上第二顆紐扣。

因為第二顆紐扣的位置,是最靠近心臟的位置。

後來她對容斐作天作地也要過,但傲嬌的大少爺顯然不信這種無稽之談,沒答應給她。

而此刻她手裏,終於有了這麽一顆遲來的紐扣。

容斐望著月色裏淺笑的小女人,獨屬於他的小女人,輕聲說:“忘了買幾根蠟燭。”

手臂攬著她纖細的腰肢,仿佛比之前柔軟了許多。這種一切都更加美好的感覺,讓人歡喜到瘋狂。

明悠亮晶晶的眸子望著他:“為什麽?”

“洞房花燭。”他低頭咬她的鼻尖,“洞房完美,可惜沒有花燭。”

“……”明悠咬了咬唇,沒接話,不過她想起在華茂套房裏那天,是有蠟燭的燭光晚餐。

如果沒有被打斷,那次就是真正的洞房花燭了吧?

可是,他們沒有結婚啊。她又想。

他什麽時候會跟她求婚呢?

如果真的求婚了,她是要很快答應,還是矜持一下?

女人的思維天馬行空,毫無章法,眼珠子也跟著轉來轉去。

滴溜溜的,轉得他心尖發癢,口幹舌燥。

如果不是怕她受傷,今晚真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。再看下去,怕是要出亂子了。

容斐低下頭,重重地吻了吻她的額角:“晚安,寶貝。”

他把她摟進懷裏,再不讓那雙烏黑漂亮的眼睛擾他心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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